乡村弥想
(一)勾子
忽然想到要以农村旧景——非得在景前加了定语旧,实则是下了考虑,农村的景固然还在,但颓败或荒废了许多——为题,原因早上在岛读看了篇回忆老师的文章,出自于季羡林的《遥远的回忆》,这便瞬时激起了我许多回忆。
微信通讯录时常交谈的好友稀少,其余不乏交换着利益的推销客们,我也定时将这些活死的关系清除掉,就如一则长文,如果注水过长,跳跃过去显然又把握不好分割点,余着又耽误了许多工夫。好在长文已然被作者给限定死了篇幅,而社交软件通讯录,好友处置权仍交在了我手里,这种清理“门户”的做派,实则也是为了保住可忆的朋友,搜查方便,不必被乱流冲散。虽则我与他们之间不大能兴起突访的冲动,但继续留下着,总归让人觉着踏实,不至于往后的追溯,缺少标点。前段讲到师生回忆,我不免因此从安静许久的班级群中,搜寻出了老师——惟只有班主任了,其余主副课的俱不在——的所在,并发出寻求关系重连的讯息。
我执笔下定,顺势从小学到大学,把能忆起的教师姓名填写了遍。小学教师一个不落能写得上来,虽则年月久远,能清晰写出,主要是小学时只有数学和语文两类,而老师又连续教着几年,所以不但总数有限,且相处较长。到了初中,课程多了起来,但一些教师授业到我这儿又短,只能记得几个而已,其余名字也就发生了缺姓或漏名的状况。
记忆到这里,人生仍还是懵懂,但兼具阳光属性——至少面庞是终日在太阳底下奔袭,内心多少离差些——仍处贪玩的孩子年龄。所以不免又从想老师这回事,串联到具体的事物上去,也便有了写农村旧景的主题。
记忆总是奇怪的东西,把人冲撞得厉害,虽则琐碎许多,但就是这种类似快滑的记忆点抓取,让人觉着微妙、轻松、悬浮感,可能类似于进入梦境,但噩梦除外。
(二)古树
村子从低洼地,整体向上新建到了山林,一则是因为老土地已容不下新造的四壁一顶,大举摧垮旧式的泥墙土坯房,显然不仅费力气且少了储农具的闲置场所,二则发生水灾时,几乎要漫进大堂,虽则农民仍得了一时戏水之童趣,但家私、收成也不免遭殃及。旧村落依然栖息着困倦的老人,那里是新时代冲击最微弱的地方,虽然已日渐衰败,但只要固守着气息框正住,不至于一夜坍塌。
我的记忆及落点,几乎也和旧村落紧密相连,童年兼具着快乐和神秘感差不多就在这里了。
新村和旧村的连接,是一条笔直的水田马路,也是新村的通行脊梁。旧村的脊梁缺弯弯曲曲,甚至是走偏了意思,只覆盖了少部分出工群体之便,大有绕城河的意味。
旧村起点原有个笔挺的香樟,不知具体哪年因为六仔的改田为舍行动,因此屹然倒下。古树虽死,让出了交通上的便利,却也丝毫也没发挥剩余价值,树桩树干不但坚硬而且潮湿,贴上去一股冰凉,不能做板材亦不能拖进土灶里添作柴火,简直没有细心切锯的必要。且据我亲眼所见,树干内部都是腐烂为空心,并有老小一窝的蛇虫见了光。他们失去坚硬的庇护,并作为潜在威胁一类,如今赫然出现众目之下,自然也难逃暴死当场的命运,农民的锄头及镰刀那时纷纷光如明镜,或挥或掘下去,伴着切齿及愤怒的共识。
(三)猫头鹰
顺着脊梁往下横直走二十步,又是一颗国槐,在高度上,它未免要比前后两颗吃亏不少,但壮实到四五成人合抱的身躯,俨然是它独傲的特性。与这棵的树相连的记性,我只记得大约两件,一件是猫头鹰,一件是生铁。猫头鹰在千禧年左右期,数量到了高潮,到了夏日季节,他们纷纷降到地面闲步,或飞到菜园子里放风,或穿入人家大举”窥探”。他们不再高高在上,反倒似乎其乐融融存于百姓中间,但可惜到头没给自己带来好运。
我只记得那时各家各户纷纷四处取材,编织成笼,目的就是将这稀罕收入自己的笼中,我家自然也不例外。逮住猫头鹰,用处有自然多有区别,有些只是图个乐子,给小孩子添作宠物玩伴,有些打了上街售卖的主意。还有些,只是口头馋了,非要试试它油爆火烤后的滋味,与前面两者比,它自然死得惨烈及冤屈了。生长在村里,它只是靠着捕鼠抓虫为主职,一眼就能辨别出实在是鼠狼为患、害虫为灾的旧农村年代好公仆一派系生物,这样以怨报德做法,实在不可取甚至残忍了。但在我那年龄,我也实在没有摸透这该有的人道,甚至也赶了那阵的时髦,在菜地捉拿了一只仅供娱乐之用。那时间,猫头鹰数量骤降了许多,它们似乎也意识到同胞的落难,要不避难迁走,要不就是降低了繁殖率(纯属猜测),反正以后要看到他们,只能还是在那棵老槐树上了,到了现今,一只不剩。
(四)匕首
国槐树快扎入土的腿部,扎着几把生铁的匕首。从我能分辨事物起,便存在了,要不然何以这么多的锈迹,匕首的来历,现在自然已经无处问起,但是小时候却深感好奇,主要是他两发生着结合,又是约有三把,残留在那没有取拔出,总有些突兀。小时候总无聊要很,冲到树下,下定主意拿走它,一来发展练就体力,二来囤作武侠影视里类似的凶器,三来,倘若实现不了二的用处,还能变卖为下乡郎箩筐里的麦芽糖吃,总之动机十分成立。
开始时,试图伸手拔出来,褪去对老树的危害,空手告罢后,隔了一阵子,又酝酿出新的办法,取出自家的刀具农具来,通过左右凿通来战胜它,但刀也钝树也硬,仍告负。最后,苦无无果,便是攥紧麻石,左右横砸一番,非但没有松动,反而留有的把柄更短了。如此这番,频繁试探后,终没能了了一桩心愿,再大点上了初中的时候,便也不再为这些莫名而来的盯上和对付发生着兴趣,再下苦功了。
(五)枣树
国槐边,是有两颗枣树,一颗长在水塘边,一颗长在喜仔老伯的院墙后,但一直传续下来,它的产权都说归属于我们家族的,至少也没人为此申夺过。其实,每家每户都约莫种了点果类植物,减少向街市采购的支出,食物间的开放摘取,或者说品种互换,似乎没有定义或上升为偷窃的地步。
那时到了九月开了学不久,到了十月秋收季节,大人总要去上竹竿敲打一把,红的青的,俱落了一地,或掉入塘中,或滚在了人家屋檐上。轮到小孩采果,暴力“催收”显然操之过急,且青红不均,甚至有扇断果树枝干的可能,所以大多采用攀爬摘取的办法,非但能显摆自己的胆量,也能将枣树的伤害降至最低。在那样物资匮乏的年头,兜着一衣腹的甜枣,轮个享用,或充了伙伴的下午茶果,一度是件值得既得饱又不乏愉悦的事情。大学以前,这两颗枣树,因为年年采摘,还盛产着果实,到了后来,因为经济改善,食物果品的丰富度大得改善,它已沦落到被遗忘的地步,似如今,结的果不但小并硬,且产量上也颇减了许多。
(六)老房子
枣树过后,再往下延伸,脊梁开始变为S型了,老茅厕两千年前,一度是家族或过路人的公厕,但没有发生抢占的现象,小孩似乎没有这样正式场地下急的需要,大人从白日忙到晚归,在家里排泄的概率也不大高。这“茅厕”却产生了许多沼气供用,燃为蓝火苗,炖些火候需求不大的汤类,或烤掉猪蹄子重要荤类的硬茬毛,也十分实用。后来茅厕被推倒,被他人的菜园子阵地兼并,彻底被划去了存在意义。茅厕斜对面原有两间瓦宅,原设作小叔三叔旧时的厨房间,也已经倒塌了,仅剩着一口老井,还被列为危险产物,给混凝土大饼盖遮蔽住。而老房子依然在,这是几个叔伯年轻穷困时共同的家园,由爷爷年轻时发奋所建。如今这房子,从小叔搬离到我家安胎记起,差不多爷爷去世后一年,已约有二十年成为了“废”宅的光阴。
好在这所房子大多数青砖垒砌,开门右端还与发仔——如今还偶尔在回乡的时候燃起灯火——共用着面墙,这些年虽减少了修葺的频次,但也足够结实,不被风雨所瓦解,以前还不至于完全废弃,还能当做存农具堆秸秆之用,如今彻底成了空房,不过,偶尔隔几年在除夕日,还是需要粘上对联,燃起香火,以证它仍是标记乡村的一份子。我也仅在这里生长了五六年而已,存在的记忆不多,比如,因为单房面积不够,躲进房间的粮仓度夏,这样糟糕却有趣的体验至今清晰,还有就是几个堂兄弟轮番扣挂在大杆秤上,比拼结实生长的成色,手法之娴熟,气氛之高涨,与将猪牛逮出来并捆绑上秤砣,研究饲养情况,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七)鱼趣
在竖直往下走,是一片晒谷场,那是老房子内都是清凉的泥土,晒谷场自然不例外了,所以要将谷物晾干,都是要加铺竹编垫,脱离了这种手工产物之久,我连它的乡音都几近忘却。晒场被一条汇进大莲花塘的小沟一分为二,所以土地的使用归属也顺势产生四家。晒场留下的印象除此之外就是玩乐了,一来用来碰玻璃珠酒瓶盖之类,二来,外围方正的红石头、麻石头烂泥之下,孕育而生了许多蚯蚓,翻挖出来,黑色一类粗壮如筷,赐予鸡鸭鹅这些家畜啄食再适合不过,红色细如铁丝一类,就非常适合抓拢在塑料罐中,用作垂钓之饵。那时的钓具到底简陋,隔壁吴村的老头售卖着鱼钩、琴线及漂座,价格也合理,鱼竿只要去竹阵里砍来一根即可,总得来算,工程造价不超出两元。
或太阳未升天擦亮或太阳西斜时比较适合出钓,这时鱼儿都是饿着及四处游摆的时候,容易满载而归。说到鱼类,便记得有一种虾米大的,常爱咬饵,任你看漂座蹦跳之猛,也决计很难一时将它提上,不但耽误时间,且补饵严重,等你钓上来看来不足塞进牙缝,不免气馁及痛恨,痛斥它的一番搅乱,若放归它显然惩戒不足,留着带回又显得钓技不精。所以,我时常丢它在暴晒后的石桥上,待它热毙后,作为蚂蚁虫类的犒赏,也算歹毒罢。
回顾我钓起的鱼类,顶大如四指,而同村的根仔老伯,用的鱼篓都异常讲究,像竹编的花瓶,而收在其中的鱼总要十分大,很少看他把两指大的小鲫放在眼中,论丰收不及他半分。不过想到那时的钓龄相差甚远,选饵、造具、垂钓点、耐心都远不如他的,自然释怀了许多,也似乎没有见着他与我们少年一系抢地盘放钩,回着见他的时候,竹篮里已有颇丰的收获,并没有丝毫炫耀的话,反而总是嘿嘿嘿的笑声。但他究竟已死去了十五年或更久,约是我读高中的时候,亦如他带着收获沉默而回的样子,沉默地消亡。
而他的宅院,就是在晒谷场的下方,都是木头和土坯盖成,在我能记忆的时候,木头已退化为像烧尽的木炭一样具有灰黑色泽,土坯看着也总要融化为浆的状态,丝毫经不住连日风雨招摇的考验。面积也极小,屋内的光线也极弱,后院还靠着莲花塘,并种着几株大柿子树。好在他膝下就两个儿子,不必为面积紧凑这状况开辟出新领土来。我去他家的时候,也只是顺路要去摘柿子尝尝的几次,要让我长久待在里面观赏屋内摆设或打听大人的闲扯,简直有些恐惧和抗拒。
(八)神灵
再往下游走,到了庙宇,如今已推倒重新立起,约莫是十年或更早前,待我回乡时细查。新庙已供奉了许多仙灵,到底气派了许多,花费也自然不低,仙灵之多,村民在庙中依次驻足朝奉了时间也长了点,进贡的香火也不敢太寒碜,这与旧时区别巨大。旧时的庙宇,仅是一尊黑面木菩萨,并是怒目下方的姿态。一仙独守,按理说空间显然阔裕,但那时庙中却容纳摆放了许多农作器械,除了逢年过节,庙堂的神圣及威严显然被实用化给替代了。其中,许多大柱已或腐或烂或将倾折,每次大风大雨袭击后,瓦片也飞溅到四周烂成颗粒,与庙后的槟榔子散落在一起。庙堂之内的遭遇就别提更糟了。但美好的回忆也总有,许多的铁环都不知缘何收藏聚堆在这里,推铁环从村头奔到村尾,比快比滚立之久,也曾经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时若从庙一侧继续过了桥,便是田野了,劳作的事情,我年少时虽参与许多,发力分担了父母的分量,也便不在这细提。
从庙前往门堂前续走,到了祠堂门楼,门楼只是一小座,除了摆放几具农用机械的功能外,似乎亡故的人,从老家装棺抬出后,都要在这停顿一夜,然后再置放在庙堂口。它这用为亡人纳夜的第二用途,自始至终让我觉得后背发凉,不敢常去及久待,往门楼开阔面继续往下走,有条水泥的小径,通到了水塘中心,而中心却建了一座五平方左右的观光台,台中心掘了一口井,离着各家各户都有些距离,取水并不便利,所以,相对那样贫乏的年代,搞这样的铺设,且实用意义极有限,它的精神或者风水学意义之大,显然更值得考究了。
(九)大房子
从门楼后门迂回,直着方向,全是光滑的长条形麻石路,回南天若是调皮光着脚丫踩在其上跳戏,非要翻倒不可。行五十步左右是以前镇书记的家,由于身份之特殊,老书记吃着公粮已久,他家布置相对来说也气派些。单牌楼和水泥庭院,足可论证。就头顶的大梁也要高出不少,更别论它的粗壮及选材上的用心了,几块琉璃瓦,就算碰上乌云密布天,也能给房子透进不少光亮,光这些,便区别开了许多人家。
小时去的次数便也许多,一个原因是书记孙子与我做过几年同学,二来,他们家庭的稍有富足一定程度反映在了日常开销不小上,我挺进他们家庭自然在那个物质单一的年代能尝到不少新鲜的“补给”。而他们整个家族,似乎也延续些对教育的重视了,村里那些年走进大学校门的,俱出自他那一族,如今或入政局,或执教或从商,大体十分不差,当然再见着以作讨教的机会便也很少。
再直上并稍转个角,便是一大弄堂,四角各住着一户人家,俱出自一族(小爷爷什么时候住入这个弄堂中间户,具体也不大可考,从产权及族别来讲,并没有关联),并与我有重名的一户,不过那是旧时的名字,同清字,后来经过户政人员的“赐”改,终于免去了撞名的尴尬。这样的弄堂在老村子仅有两座,另一座在90年代天主教文化兴起时,一度作为了信女们的传教场所。
前后各有两大厅,中间前后的屋檐斜成夹角之势,到了夹角的下方,便是一条水渠了,天下起雨,倘若想感受下雨滴溅落的音响,在这再适合不过,淅沥不停地落入渠道中,清脆回荡在大堂中,大有山谷之下听泉响的绝妙体验,可若有卧躺之处,如竹制的太师睡椅,就更能催人入夏日凉梦。可惜年小的时候,究竟整日哄哄闹闹地追赶,往这绝大多数是穿堂而过,取捷径而去。而这两座弄堂,因为处在了挡住直线路径的位置,四季里几乎门路大开,所以经常作为了村民逃奔避雨或小孩冲锋的有利通道。
(十)窖和柿
出了弄堂再稍走十步,便又回到旧村起点。
从门楼往左起,都处于村庄边防区域了,地面上掏空出了几个大洞及井口,老井自然一度提供了宝贵的水源,而大洞现今来看却是毫无用处。这些大洞都是地窖,但从我认知起,似乎也没拿来藏酒,或萝卜青菜一类纳入其内,莫非更早的年代作为战时的防御场所,几乎又无史可查。这些地窖口子却开得巨大,窖内的空间必不需言的宽敞,长久闲置下,加上雨水的灌溉,窖内几乎成了半藏的水壶。
夏日里,几乎成了一群蛤蟆的绝佳屋室,既能加强游弋的本领,还能免受人类的毒打掠杀,所以凑近去听,几乎终日都是呱噜的响声。因为窖子口有三四个,占面积又大,所以孩子们几乎很少在这打闹游戏,生怕有不慎掉入其中的可能,不但抹黑恐怖,甚至有丧命的凶险。毕竟,不知是不是看过西游记阴曹地府的缘故,幼时总担心观察得太近,窖内的深处,会有黑麻麻一团乱扒拉的手,将我拉扯其中。
窖子阵地,在弧形往上走,就另有几户人家。虽然房屋建造得也足够下本,但却总体而言有些浪费了。房屋的属主,大都有些从商的见识,或治病救人的作为,老早就进入了县城谋生定居,这儿的老家,放到了逢年过节的日子,才有用武之地。所以屋内的情形,因为常年锁闭的缘故,我没有太多造访寻乐子的故事发生在内。不过他们门前的柿子树,总长得比别家的高出许多,连树根下都是用麻石小块砌成了一圈,不仅谢绝了牛羊一类的羁系剐蹭,也杜绝了鸡鸭兄弟们的聚集并屙拉一团。它是有头有脸的柿子树,只为结果而努力,绝不是一群牲畜们的耍乐休憩之地。我吃柿子几乎都是从晒谷场那淘得的,这里既不沾亲,又出自商贾之手,生怕摘食之后发生计价的麻烦,故而没有将一众海吃的习性沿袭到这里。这种纠纷的预见能力,总没有为我在村子落下一点狼狈的名声。
柿子下再往回收着走,便又和那座弄堂合成一线了。
(十一)终点
村庄的外围一圈,几乎是水塘覆盖,养鱼或者种植莲藕,不但能在农耕之外,获取收成,亦能发挥些乐趣。而我家只有兴叹其硕果累累的份。我家虽有一口塘,但按早时的分配来讲,它不仅不足五平方,还处于大莲塘“排泄”口及港坝上的绝恶位置,深度宽度以及它等同于作为大莲塘开闸后的缓冲圈,几乎成了空据的领地。我从不为这类虚有其表的摆设感到满足,倒时常对当年的分配规则下过各种不实的猜想。
旧村庄错综复杂的盘落,前后簇拥着密密麻麻的老式建筑,经历了风雨及岁月的洗礼,它们大都因为失去住宅的性质了,塌去不少。这种毫无规划的建筑,随处可见门户大开,反而让幼时充满了一探秘境般的乐趣,这种四通的属性,一时让我想起的毕赣的《路边野餐》,末段一镜到底足足有三十分钟,主视觉下的女子离开嘈杂的音乐剧场,一直在村落无目的的闲逛,从拾级而下,到渡船到了对岸,到路遇各种小杂货铺,最终又奇迹从另一端进入了音乐剧场,如梦一样,走了很远,又复站在了起点。这种错落回环的情景和设计,总让人如梦般陶醉,又深感清醒。即使村落再错综复杂,在调皮的孩子游玩眼里,简直是迷宫般充满奇趣和未知快乐,而迷路似乎不大可能发生。
城市的新型路网在设计初就告别了这样毫无秩序感,城市里通行,几乎也无迷路当下的可能,况且还有高精度的地图在指导着飞速奔袭的行者,而内心恰如其反不免有些空无感,又时常陷入四处抓捕、填实生命的状态。只要站在十字路口,一眼即可见对立的街角及市井生息。而这种错综复杂放到了人际关系网,似乎不再普受欢迎了。我想,不同于建筑的被动及无序始终有序,人际关系随机概率交织过后,你不敢卸下防备直视一切,否则陷入织网,亦如被缠住的蛾蝇,无法挣脱非死即僵的厄运。
推荐阅读
-
当你不想练字时,请看这组照片!
真正想学书法的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但不想学书法的时候却一大堆借口工作忙,没时间,没条件,没老师自身条件不好所以,许多人总是半途而废还没跨入书法的大门就退回去了然而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热爱坚持不懈,奋发有为!生命宝贵,如果你真的想学书法就一定要选择坚持所以,每当你不想练字的时候请看看这些照...
-
1954年浙江女孩捡到"小瓷船"当嫁妆,专家要求上缴,她如何抉择?
1954年4月的一天。浙江龙泉上岩村的一个女孩,吃了早饭后便早早地爬上了村子的后山。当时国家虽已经在高速发展,但粮食的产量依然不是很高。所以为了能够满足家里的日常需求,女孩每天都会到后山采些野菜。就这样,女孩背着箩筐,手里拿着镰刀穿梭在山林之中。短短两个小时,女孩就采满了一箩筐。不过就在女孩准备回家...
-
被骗进女子学校,直到16年后才知道恐怖真相 #电影推荐
这是一所诡异的女子学校,女孩们从小就被圈养在这里。她们不用读书学习,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监控下洗脸,直到绿灯亮起才算通过。如果一旦没有按时洗脸,就会被保镖带走,关进小黑屋。其余人面对墙壁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红灯熄灭才转身。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16年,女孩们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眼看就要毕业,老师却说外面是...
-
用强化学习玩转Chrome暗藏的小恐龙跳一跳,这儿有一份教程
什么!未连接到互联网!!明明是联网状态,为什么我想访问的页面无!法!打!开!淡定。作为一个GoogleChrome浏览器的用户,当你看到上面那个页面时,不要沮丧。换个角度一想,墙内还能有更多的Play时间哦~你有没有注意到画面里那个小恐龙?一个新世界开启了。这个“恐龙跳一跳”其实是藏在Chrome浏...